题记:执笔数日,总觉纸薄载不动邙山的黄土。直到某天清晨,当第一缕光掠过二里头的绿松石龙形器,突然听见青铜爵里的酒液开始沸腾——原来不是我在书写历史,是三千年的魂灵攥着我的手,在每一道陶罐裂痕处,落笔成碑。
指尖抚过北魏墓砖的刻痕,冰凉的触感突然刺痛神经。那些被岁月磨蚀的莲花纹,曾在某个匠人手中绽放,他或许刚为新生女儿刻过桃木长命锁,又奉命将同样的虔诚献给地宫。邙山墓葬群的探方里,考古刷扫过西晋贵妇的妆奁,金箔胭脂盒泛着幽光,竟还残留着半枚唇印——那是她最后一次对镜描红,还是诀别时丈夫颤抖的亲吻?
当2024年新发现的西晋家族墓重见天日,
当考古学家揭开绿松石龙形器的刹那,整座实验室响起抽泣。这条由2000余片绿松石拼合的华夏第一龙,头枕河洛,尾扫江淮,恰如中华文明最初的胎动。原来我们血液里奔腾的,从来都是夏商周秦的晨光,汉唐气象的星河。
尾声:与祖先共饮一江水
深夜的洛阳城,应天门遗址亮起盛唐灯火。穿汉服的少女举着冰淇淋走过天堂明堂,外卖骑手的车灯掠过天子驾六博物馆的玻璃幕墙。而在百米深的地下,北魏皇帝的遗骨与地铁隧道的盾构机共享着同一经纬度。
此刻,捧起一只东周青铜爵,
让河洛的风灌满空腔。三千年前的酒香突然苏醒,与今日的牡丹花香撞个满怀。原来生死之间从未有高墙,我们与历代先祖始终以另一种形式共存——他们在陶罐的裂纹里,在壁画的斑驳处,在每颗渴望触碰文明根源的心中,永生不息。
(暮色中的洛阳城,万家灯火次第点亮,恰似地宫长明灯在人间的倒影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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