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捏着那张泛黄的旧报纸,指尖在"雾隐村少女集体失踪案"的标题上反复摩挲。匿名信里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,信纸角落的山神庙速写线条扭曲如蛇。
盘山公路在第七个急转弯处戛然而止。浓雾中浮现的村落像被泼了墨的宣纸,青瓦白墙在暮色里洇出阴郁的轮廓。背竹篓的老汉见到我相机镜头时瞳孔骤缩,枯枝般的手指在胸前比划古怪手势。
"外乡人,天黑前出山。"杂货店老板娘将矿泉水瓶重重砸在柜台上,玻璃柜台里供奉的少女画像突然倾倒。画中人身穿绣金嫁衣,眉眼却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稚嫩。
祠堂飞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响时,我终于见到了神婆。百岁老人蜷缩在神龛阴影里,浑浊的眼球倒映着摇曳的烛火:"二十年前那些女娃,是被山神爷接走的。"她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,黑色指甲掐进皮肉,"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。"
子夜时分,山风裹着婴孩的啼哭穿透窗纸。我摸出枕头下的瑞士军刀,冷汗浸透了背心——木门缝隙里渗进的不是月光,而是一缕湿漉漉的黑发。
手电筒光束劈开庙门蛛网的瞬间,腐坏的木料发出垂死的呻吟。残缺的山神像在光束中露出獠牙,供桌上崭新的智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锁屏照片里五个女孩在山涧边的自拍笑容刺目。
"找到你了。"耳畔响起银铃般的轻笑,我转身时撞翻的香炉扬起经年灰烬。月光从坍塌的屋顶倾泻而下,古柏枝桠上垂落的根本不是藤蔓——那是二十具风干的尸体,穿着各时代的嫁衣在夜风中轻轻摇摆。
供桌下的暗格藏着带泥的校徽,最新那枚金属片上还粘着新鲜血渍。当手机震动显示出"妈妈"的来电显示时,背后传来木屐踩碎枯叶的脆响。我想起神婆白天的耳语:"山神娶亲要活祭,新娘逃了,就得抓顶替的..."
破庙门槛在眼前扭曲成血盆大口,来时的山径消失在浓雾中。手电筒照见柏树根部新翻的土堆,一截挂着碎花布料的森白指骨正从泥土里探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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